IRIS' Tail

坚守的隽永乱世之中变到更快铿锵,童年学过的课她的尊贵不变。

观南海十三郎广州首日场

终于看到了期待已久的这部话剧,足本3小时看完回家接近凌晨,趁热打铁码几个字纪念吧,不然改天我又一如既往地懒过去了。


南海十三郎,南海县人,民国时期红极一时的粤剧编剧家,中年开始时而疯癫,最后病逝香港,终年74岁。同名的话剧由杜国威编剧,首演于1993年,当时主演的30岁的谢君豪成为香港话剧团最年轻的首席。

最初听这名字其实是97年的金像奖颁奖礼,当年神作辈出,王家卫的《春光乍泄》两主演梁朝伟、张国荣乘着话题作气势高昂,得奖的却是我听都没听过《南海十三郎》(另外还得了好多项提名。)——然而那时候我还以为是部跟《阿郎的故事》差不多的片子。

然后过了很多年后,我依然听到这部剧的名字,终于知道她说的是一个广州粤剧人的生平故事。然后便听说她要到北京、上海、深圳巡演——居然没有广州?!然后,就有广州场的消息。

今次演出的场馆主打戏剧类演出,场地不大,设备一般,效果一般。我坐在二层前排靠边,视线被栏杆和宽阔的护栏遮挡了大半(前后几排都有类似问题),观众都得趴在前排座位上看。二楼两侧还有两座人工控制的大聚光灯(用于黑暗时突出个别演员那种),照亮台上演员的同时几乎亮瞎我狗眼。演出中途正是高潮连BGM都安静时,角落里几度出现对讲机的声音,非常影响观感。窃以为,以这部今晚的上座率,如果在广州大剧院大厅开,开少一场,也许更好。

主角和重要角色的演技是没得说的,谢君豪一出场场内就啪啪啪地拍了半天(明明那个位置还没到拍手位啊),然后潘灿良登场一幕更夸张,人都没出场就换了个背景就拍起来了,可见观众们的point非常明显XD。很多时候掌声的“位”都有些尴尬,不过毕竟这是起伏“笑点”不断的话剧,也不至于太过尴尬便是。另外爆肚是有的,猩猩剧改剧本后十三郎和剧团老板的争执,老板就没按照字幕上的台词说,但谢君豪接住了。剧社的演员们台词功架都是非常Pro的,尽管旁白很多极少让我觉得突兀的感觉。卡台词也是有的,旁白的一名女配有一个明显的卡词,小停顿0.n秒吧,可以无视。另外就是粤曲的部分,还是大概不是专业粤剧演员嗯,听得出来。

然后说说剧。

几个月前才看完电影版的《南海十三郎》。自然对剧情心里有数,也会多少不自觉对比。当时电影里我哭成狗的两个点,一个是宝莲寺里知父亲死讯,一个是临近戏末时十三郎说中国人被偷走了两只鞋,在舞台剧里我都冷静地看完了。偷鞋一段舞台剧放在开初,情绪尚未入戏,尽管台词同样意味深长,但终究没有那种悲从中来的共鸣。至于宝莲寺一段,也许由于位置不能看清演员表情,或者受其他影响吧,也不至于非常悲痛。但这一段有个妙处,前一幕饰演青山精神病友的演员在换寺庙幕图时,转身坐下,一袭病号白衣加上背部一段红巾瞬间变成出家人,席地诵经,非常巧妙。意外地想哭的一段来自上半场结束时,十三郎怒骂任惜花劳军剧无下限毁心智乱军心,恨铁不成钢却无人理会的时候,深刻地感受到那种无奈。

这种衡越几个时代的传统文化题材,很容易就被人以“传统文化面临新文化冲击下的日渐消亡”来概括——虽然这种题材现在流行,但南海十三郎又不在于此。要说的话,应该是文人价值观与世俗审美观的冲突吧。再俗点,就是你把你的作品当孩子培养,你的观众只求来一发爽。本来艺术与娱乐就是名为文艺业的跷跷板两头,可惜在中国那个战乱与外来冲击过猛的年代,注定无法和平地演化。只演大仁大义之戏的伶人,更多的是只愿看大腿的观众;只写有情有义之词的编剧,更多的是只要歌舞升平HE的制片。无才但媚俗可以原谅,有才而傲物却不被接纳。唐涤生证明了文章千古有价,自己却无缘目睹;十三郎有才华有傲骨,却落得痴颠潦倒。唏嘘,却从不空前绝后。

心声泪影女儿香,燕归何处觅残塘。红绡夜盗寒江雪,痴人正是十三郎。凡夫俗子如我,再向往那雪山白凤凰,终究是看不到,不敢看,不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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