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RIS' Tail

坚守的隽永乱世之中变到更快铿锵,童年学过的课她的尊贵不变。

瘟疫之城 1-1 导化院的恶魔门徒

KK同人。

本文一切设定基于虚构剧情,与现实人物无关。如有部分内容导致你情绪不适,请见谅,请右上。

足足拖了1个半月才更新,土下座都无法表达我的愧疚,只能向上帝忏悔了。序章在此 或点击瘟疫之城t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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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1 导化院的恶魔门徒-1

                                      

【因为冬天已往,雨水止住过去了。

                                                                                   ——雅歌 第二章11节】

 眼前一黑,大门完全地关上了。没有留下些许概叹的时间。

Tsuyoshi夹在前后两名狱警之间,步履急速地,穿过门厅,转往右侧长廊。

廊道两侧封闭,只有上方接近廊顶处有几个小小的窗口,透露着些许日光,然而周围仍然十分昏暗。黝黑光滑的石壁没有过多装饰,但每根柱子上都对称地装饰着蓝燧石燃气灯,像两列森严划一的卫士。

不愧是教会的地方,连这种地方都可以用上昂贵的蓝燧石灯。纳克特城里明明还有人家连煤油灯都点不上,一家几口在柴火不足的暖炉旁瑟缩度过整个冬天。

这么想着脚下稍微落后,立即被后面的狱警用火枪杆狠狠地戳了后背,害他差点直撞到前面的狱警身上,幸好那人却突然拐了弯,进入了一条半封闭的廊桥。Tsuyoshi也不敢再想有的没的,专心于脚下陌生而凹凸不平的路。

迂回曲折地走了一阵,他们来到一个开阔的大房间之前,门边挂着“会谈室”的名牌。打开门出乎Tsuyoshi意料,只是个面积不大且陈列简单的房间,与其说会谈场所,更像是准备间。里面只有一张桌子,桌上的左侧三分一的位置摆着一个触目的长鸟嘴面具,剩下的位置则纸张笔墨还有各式金属工具——分不清是外科工具还是刑具的东西,乱糟糟地堆放着。一名戴着眼镜穿着白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正背着他们弯着腰摆弄它们。

“医生。人带到了。”

听到声音后白袍男子神经质地弹起,用豆子似的的眼睛斜视着打扰他的人。

手铐被解开了。狱警敬了个礼,退到一边。

男子抬抬有些歪掉的眼镜,用尖锐刺耳的声音说:

“检查!把身上的东西脱了。”

Tsuyoshi脱了外套鞋子,只剩下贴身的内衣裤,有点难堪地等待。那套从审判日开始就套在身上的西装纵然肮脏,总比这幅样子好。

医生将他的外套里外翻弄一番,嫌弃地丢在一旁,忽然伸手向Tsuyoshi脖子间一扯。

“咿!”

白净的脖子上立刻留下一圈红肿的绳印,而原本挂在其间的项圈已经落入他人手上。

医生眯着眼把玩那条用彩绳编织的项圈,故意忽略Tsuyoshi焦急紧张的眼神,完全锁定在项圈末端悬挂着的一颗指头大小的白水晶上。

“我说了把身上的东西都脱掉!”

他撇撇嘴,把水晶随手丢在桌子上,示意Tsuyoshi身上仅剩的衣物。

来不及痛惜被粗暴对待的宝物,Tsuyoshi讶异又不安地回望了一眼,那两名狱警站在后方翘起嬉笑的嘴角,没有一丝回避的意思。

医生哼了一声,道:“天知道你会不会把违禁品藏在什么地方混进去。”

Tsuyoshi怔了一下,随即明白对方意思,登时一阵羞愤。

忍耐,服从,慎重。他暗暗对自己说,遵照对方的命令做。

医生的手按上Tsuyoshi的脸颊,迫使对方张开嘴检查。接着游移到颈部的淋巴腺,然后是胸口。他的手指枯槁,冰冷,指甲缝被炼金的石药腐蚀成蓝紫色,像行将就木的老人——不,简直像活尸的指骨试图寻找薄弱乘虚而入,连血带肉吸干吃净。它所到之处Tsuyoshi的皮肤便立刻升起鸡皮疙瘩,尤其是它摁入脖子的一刻,从来不习惯他人触碰的Tsuyoshi差点尖叫起来。

“咽喉正常;心跳正常;肺部没有异响;肋骨没有折裂;腹部没有胀气;腹股沟没有肿块。”

那医生每检查一处便用那尖锐的声音宣布一次。他双手在Tsuyoshi身上挤压敲打,看似并不用力却总是落在关键的地方,剧痛与钝痛交织袭来。正面“检查”完毕后,又让Tsuyoshi转身撑墙,再检查一遍。所谓的检查结束,白皙的肌肤硬是被按出深深浅浅的淤青,竟像被殴打了一顿。

在看守所时侥幸有朋友的疏通逃过刑责,到这高墙之内说不定会被加倍还来,Tsuyoshi这么想着,心情变越是不安起来。

 

受刑般的检查完毕,Tsuyoshi匆匆穿上衣服,随即被狱警通过房间一侧的小门,登上二层的阶梯,进入正式的会谈室。

狭长的橡木桌后,一名全套警官制服的男人怂着肩坐在铺着深红色褥衬的椅子上,深褐色卷发,粗眉方脸,肤色蜡黄,虽然肩宽体壮,样子不过四十出头,却是一脸萎靡疲态。他的身后站着两名较为年轻的助手,一丝不苟站得笔挺。

“Kondou阁下,新的修士带到了。”

男人哦地回答一句,狱警便退出了房间,只剩下Tsuyoshi站在那儿。

Tsuyoshi纠结该怎么开口称呼对方。既然是导化院的院长,应该是名神职人员。然而这个男人却一身暴力机关的装束,似乎更适合称为监狱长。

“我不是神父之类的东西。”似乎看透他的想法,男人主动说,声音干扁,“原本我是达克摩里城监狱的监狱长,但现在达摩克里已经成为了导化院。你该称呼我为Kondou院长。”

“是的,院长。”

“名字呢?”

“Tsuyoshi Domoto。”

“又是Domoto……”院长皱眉,沉吟着打量他。

“那个,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不。你的年龄,出生地,职业?”

“24岁,纳克特城里出生。是一名画匠学徒。”

“家里有什么人?”

“家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只有我一个。”

“24岁还没有成家?”

“之前有一名未婚妻,因为各种原因,解除了婚约。”

院长哼哼的嬉笑:“是勾搭上什么富商贵族跑了吧?”

“……”

虽然这男人总萎靡不振的样子,这种事情却一语中的。

看见Tsuyoshi难堪的样子,院长更是洋洋得意,道:“24岁还是一名学徒,这么没用的男人是女人都受不了。”

准确来说是未婚妻悔婚以后,Tsuyoshi才开始学画的,但他并不打算就这种细节去反驳。

“听说,你是那个大画师Kimura的徒弟?”

“是的。”

“那个胡作非为的逃犯的徒弟啊,大的品行不端小的胡作非为,厉害!”

这句话像锥子往Tsuyoshi胸口扎了一下。他抬头看向院长,那人舔了舔食指,蘸着口水翻看着桌面的资料,像看一份菜谱,那菜谱封面跟押送他来时的看守所狱警所持的资料一模一样。

自己的事情就算了,但是辱及尊敬的先生却让Tsuyoshi无法忍受。他挺直脊梁,力争辩解:“请不要这么说,Kimura先生并不是那样的人。”

“他犯了法,他在教堂的壁画上绘了海盗的飞船,全城皆知。”

“他只是打算画新式的浮空艇而已。”

“任何混合燃料动力飞船都不允许出现在神圣法鲁希亚帝国领空,更何况那是教堂!一个为教会服务那么多年的人,会不懂这规矩?”

近年有科学家发现往蓝燧石里面添加硝石、地蜡一类矿物作为助燃剂可以大幅提升热值,并由此改良了适用混合燃料的高速飞行器。然而教廷以“污染神之通道”为由,禁止帝国全境使用该类飞行器。至于教会活动所用的飞行器,一向仅允许使用高纯度蓝燧石作燃料推动。到头来,便尽是只能在低空缓慢飘浮的浮空器,十年如一日地出现在宣传、祈祷或者庆典现场的上空,成为鸡肋的古董。

画师Kimura过去也不曾一次讽刺过这个条例。若称他只是糊里糊涂撞了枪眼,Tsuyoshi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

但话到这份上,不能轻易屈服。Tsuyoshi咬牙说:“虽然缘由在下并不清楚,不过先生并不是机械师,也许他并不能分辨不同飞行器间的区别。”

“但是,他却在法庭提讯之前逃走了。”

“那时候先生在老家的妻子准备生产,他正好赶回去帮忙而已。”

“狡辩。”院长啐了一口,“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接下来,你该不会说你诬蔑教会的罪状也是‘一场误会’吧?”

“不,在下向上帝发誓,并无意作出任何虚假言论。”

“那你的意思是教会侵占赈灾物资是当真的?”

去年小麦大面积失收,纳克特的市民缺衣少食,救济物资却被本地教会克扣起来,Tsuyoshi和几个义愤填膺的年轻人向城主告发要求彻查,最终公告却宣布此事子虚乌有。

真相是什么?“真相”是,发起人的Tsuyoshi因诬蔑教会、传播不实言论的罪名,被送进了导化院。而当初声泪俱下地恳求Tsuyoshi代目不识丁的居民上书的人,在他被逮捕后通通像幽灵般消失了。

想起一切一切,胸口的疼痛便蔓延开来。愤怒像来自地府的熔岩,翻滚叫嚣着要破土而出。

忍耐,服从,慎重!

在理性崩溃的边缘,他默默重复自出发之始便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的东西。

Tsuyoshi记得最后一次会面时,朋友的眼睛因为熬夜变得通红,眼神却从未有过的坚定。

——你并没有任何错,我一定要让他们将你堂堂正正地从达摩克里城的正门送出来!

朋友这样说。那个温和、沉静、低调的青年,正为自己四出奔走,做着不符合贵族体面的事情。自己既然什么都做不到,那至少不能被他们有机会抓住痛脚,增加朋友的困难。

“不,那是误导。是别有用心的恶徒制造圈套,利用我以及其他善良单纯的信徒来达到败坏教会名声的目的。我和你们一样,直到真实被揭露以前,都不过是被蒙蔽双眼的受害者而已!”

“哦?我还以为你会哭喊着说自己无罪呢?”

“蒙主庇佑,真相终会得以水落石出。”

Tsuyoshi说得声情俱备,院长瞪了他一会儿,却像忽然失去兴趣般,脸上写满无聊:“然后又怎样?”

与真伪无关,他根本没有了解的兴趣——无论对真相,或者Tsuyoshi这个人。

 “管你说得天花乱坠,你仍然是罪人。这个导化院就是为你们这种不信的人而设。这两年你就乖乖在此呆着,别动多余的念头。”

构思的话语全堵回喉咙里,Tsuyoshi竟然有些失落。不过既然这一切不过对牛弹琴的话,多说何益。

 

一名管教走了过来,交给Tsuyoshi一个木盆,那木盆盛着一套修士服、一串念珠以及一个铁制餐盒,令其跟随离开。Tsuyoshi暗暗松了口气,跟上,却在刚迈出门口的一刻霍然想起什么,回身推开木门冲进去。

“Kondou院长!我的——”

“你想干什么?!”

Kondou院长厉声喝问,狱警跟着冲进来七手八脚将Tsuyoshi按倒在地。

Tsuyoshi心急如焚:“我的水晶!可以还给我吗?!”

院长一脸愕然道:“什么水晶?”

“刚才医生检查的时候,把我的水晶收走了,那是我母亲的遗物,请您还给我!”

“Blank医生吗?原来如此。”院长翻了一下白眼,说:“教会规定,修士的私物不允许带进达克摩里导化院,直到你离院为止,都由导化院代为保管。”

Tsuyoshi急得两眼通红,几乎要逼出眼泪:“那并不值几个钱,但是母亲留给我的重要的东西,一直以来与我寸步不离!只有这个,求你网开一面还给我吧!”

看着至今为止首次如此方寸大乱的新“修士”,这位前监狱长、现役导化院长终于露出满意的微笑,语气竟温柔起来,唯有眼神显出恣虐:“规矩就是规矩,东西不能给你。你还是连同这尘世俗物一同放下,在这达摩克里城堡高墙之内,好好忏悔你的罪吧,Domoto修士。”

 

Tsuyoshi消沉地跟着管教前进,离开院长室所在的外城,穿过几道关卡进入内城范围。管教似乎在交代什么生活上的注意事项,但声音消失在滚滚雷声中,一点都无法进入Tsuyoshi的脑子里。

久旱的天终于下出了雨,延绵的雨水像棉线一样从乌云间滑落,落在Tsuyoshi光裸的脖子上,冰冷,刺痛。母亲的水晶不在,就像没了一件保护要害的盔甲,小小的刺激都会无限的扩大。

进入遗存着当年奢华的主塔,转入西面长廊,沿着楼梯盘旋而上,耳边忽然嘈杂起来,是人们说话走动的声音。Tsuyoshi的头脑被雨水冲刷得精神,一下子明白这里大概是他以后居住的地方。

狱警走在最前面,登上二层最后一级楼梯的一刻,说话的声响静止了。

这是一个长形的大厅,只有入口这端有窗户,小室一间紧贴一间往内延伸,紧密环绕了廊厅一圈,厅顶悬吊着两盘蓝燧石烛台,却各只有一小盏小灯亮着,暴雨天天色阴暗如夜,照明仅仅依靠两盏小灯,只能勉强看清内部的格局。

许多人站在那里,跟一路以来遇见的穿着制服的警卫或是公职人员泾渭分明的,被强制在此修行的“修士”们。他们年龄各异,衣着不一,有些穿戴整齐像个绅士,有些却蓬头垢面宛如乞丐。他们肃静地站着,像被磁石摄吸着聚焦在同一个方向——那各式各样目光落在Tsuyoshi身上,同情的,麻木的,好奇的,卑猥的,冷酷的,幸灾乐祸的……丰富堪比市民剧场里的舞台演员,只是看与被看的角色调转了。

管教对他们视若无睹,径直穿过人群,走向其中一间斗室,对Tsuyoshi说:

“你的修道室就是这个。现在导化院地方不够,没办法安排一人一室。”

Tsuyoshi点头,没有移动脚步,周围的视线仍然像软硬尖钝不一的刀子投落他身上。

“Ralph!开门!” 

管教往铁门上一顿猛拍。铁门咿地打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红发碧眼与自己不同的族裔,相貌却是熟悉,Tsuyoshi不禁冲口而出:“Ralph Homer!!”

“Tsuyoshi Domoto!!”对方也几乎在同时喊出。

忐忑半天,室友竟然是同在一个街区长大的Ralph,这也许是他Tsuyoshi今天唯一的运气!

“安静!!!”

面对惊喜的二人,管教却是满脸怒容——不知是因为这始料不及的结果,还是大呼小叫激起的不满。

“导化院必须保持安静!你们不能遵守的话就调到别的房间去!”

“是的!长官!”两人齐声应答。

 

“没想到你会被送到这里来呢。教会那些可恶的家伙!”

Ralph招呼着Tsuyoshi进入房间,房间狭长而深入,尽头有半扇窗紧贴右侧板壁,另外半扇,却是在隔壁房间的左边。

Tsuyoshi坐在属于他的床——准确而言是属于他的那块床板上,看着他的室友在堆满破烂的陋室内忙来忙去。Ralph边收拾着凌乱的物品,边问起他的近况。

“嘛,我倒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你不是在南城的监狱里面服刑吗,怎么就到了达摩克里来?”Tsuyoshi依然记得,Ralph是在四个月前因为打伤一名商人而被判的刑。

“两个多月前转到这里来。在那边的时候我还听说了你为民请命的事。”Ralph停下手上动作,拍拍Tsuyoshi肩膀:“好样的!谁会相信那个烂到骨子里的教会的鬼话!你是我们的英雄,我支持你,大家也会支持你!”

“谢谢你。”

Tsuyoshi勉强苦笑。“我大概无法成为你认为的人物了”这样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怎么一脸消沉?没关系,你是我们纳克特城穷人的英雄,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吃亏受欺负!”

“不,不是这个。”

Tsuyoshi说起了水晶的事情。

“什么‘外面的东西一律不得带进来’,别说笑!你来之前没有随身携带点值钱的东西吗?”

“没有。”被转介来时太过匆忙,Tsuyoshi身上什么都没带。

Ralph把Tsuyoshi的床板敲得砰砰响:“如果一开始你能给他们一点钱,那你的水晶现在准能好好的挂在你脖子上,并且你也不会连一条保暖的毯子都没有!”

“啊!可恶!”

确实,初春时节夜里躺这床板上绝对冷得无法入眠,但Tsuyoshi更惦挂的问题。

“那我该怎么办?以后也只能睡床板吗?还有水晶,等到出狱的时候,他们真的会把水晶还给我?”

“水晶的问题我可不知道,或许,该问问老Peter,或许他能解答。至于另外一个问题——”

刚才一直在床底下倒腾的Ralph兴奋地叫了一声,抽出一条满是补丁的毛毯,抛到Tsuyoshi床上。

“今晚就先用着我的,明儿给你找份赚钱的工作,再慢慢把东西添置齐全!”

“赚钱的、工作?为什么?!”

导化院也好监狱也好,既然是为了让人悔过改新而存在的地方,劳作也该是上级围绕着同样目的作出安排。Ralph说的已经超出了Tsuyoshi“常理”中的认知。

Ralph眯起了眼睛,神情说不出是严肃还是讽刺:

“因为达摩克里既非导化院,也非监狱,就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奇怪城堡啊。”

 

时近中午,Ralph不想错过唯一的免费午餐,两人带上餐具离开宿舍前往餐厅。餐厅在主塔一层东翼,距离他们居住的西翼有好一段距离,Ralph一边走,一边向Tsuyoshi介绍城堡的结构和“规则”。

达克摩里城堡名义上是导化院,实际上除了在教堂有真正的神父外,其余的供职人员仍由原本监狱的狱警担任,城堡的外围更有士兵驻守;

除了祝节日外,城堡教堂每周有三次固定的祷告、礼拜等活动,要求所有的居民(这里的人似乎更喜欢这样的自称)参加,而其余时间则不作任何强制课业或劳作,允许居民白天在城内合法区域内自由行动;

导化院只提供每天中午的免费午餐,并且一般只有黑面包与菜汤;此外的衣食柴火林林总总,一律需要用钱购买;

城堡内有供应各种食物用品的“店铺”,甚至有澡堂、理发室面向居民开放,当然全部需要付费;

城堡内有各式各样的工作岗位,居民可通过打工获得薪水。

听到这里Tsuyoshi终于忍不住打断滔滔不绝的同伴:

“总的来说,这里跟外面没什么两样,忏悔和修行都是其次,打工赚钱最重要咯?”

“虽然都是苦差事,薪水少且狱警擅自克扣严重,不过,这也是唯一获取收入的途径。毕竟一个大男人,一天一块面包可填不饱肚子啊!”

什么嘛!Tsuyoshi不知该生气还是吐槽,突然又想到一点:

 “那,让外面的亲友在探访的时候送进来可行吗?给看守们一点甜头的话。”在别的监狱,这样是通常的做法。

Ralph摇摇头,遗憾的说:“达克摩里城对探访非常限制。听说有的亲人十多次到来恳求会面都被拒之门外,好不容易见一次面,还是隔着一堵墙,只能透过巴掌大的窗户跟对方交谈。”

“这里的又不是死囚犯的监狱,凭什么不让探访?!”

“更麻烦的是,这里对于外来物品的监管非常严格,即使最见钱开眼的看守们,在这个问题上也立场坚定,不转交任何东西,除了钱——当然,你得保证你的钱足够多到让这些饿狼层层克扣后还有剩余的到达囚犯手上。”

“这就像、一个……”Tsuyoshi的说话被呼唤打断。

就餐路上遇到了Ralph的熟人,一个同属于纳克特木匠公会的青年Jack,Ralph将他介绍给Tsuyoshi,然后便又轻松地谈论起工作的事情来。

某程度上Tsuyoshi羡慕Ralph,目不识丁的他单纯乐观,在城里或者导化院生活对他而言似乎没有多大影响。而至少他Tsuyoshi,无法在得悉这些事实后迅速转换谈笑风生。

围城之内,就像一个独立的国度。上帝的荣光无法惠泽,人间的法度也不适用。Tsuyoshi一路在想,是谁制定这些规则?为什么制定这些规则?

雨水一直未停,长廊以外是看似巨大的人工庭院,远处高大的灰色城墙顶端雾气笼罩,像恶魔伸出了若隐若现的大手,进行无人知晓的游戏。

 

到达餐厅时刚好放膳,餐厅里熙熙攘攘聚了不少人,看来虽然可以通过打工赚取生活费,一顿简陋但免费的午餐对于大多数居民而言还是非常重要。

Ralph一路与人打招呼,他似乎跟不少人都很熟,这对于生性认生的Tsuyoshi而言尽管局束,却是尽快和他人混熟是降低了被欺负的风险的快捷途径,深刻明白这道理的他自然尽力配合。

乒嘭!!

正当Tsuyoshi赔笑得脸肌僵硬,什么地方忽然传来桌椅倒塌的巨响。人们一时停止了对谈。

“发生什么事?”

拥挤的人群自然地散开,Tsuyoshi往骚动的中心张望。

那方地面倒着一个餐盒,泼洒的汤水一塌糊涂,面包半泡在汤水里,随即一只鞋子踩扁。四五名浅发白肤、衣着光鲜的男子团团而立,而倒塌的饭桌后似乎有个穿白色衣服的人倒在地上,因为角度问题Tsuyoshi无法看清。

“你是故意的吧?故意害我们没有午餐!”

说话的男子二三十岁,有着北方民族高大的身材和典型的高鼻深眼,左额上一条刀疤蔓延到鼻子,像一条丑陋可怖的蜈蚣。他穿着一件价值不菲的皮衣站在最前方,应该是那群人的头目。

“我可什么都没做……”

匍匐在地的人说话明显带着痛楚,声音低沉却悦耳。

“刚才你取面包的时候,小拇指碰到余下的面包。我亲眼看到了。”

“那又怎样。”那人声音依然平静,竟不见丝毫恐慌或退让,白色的布料摇晃显示他试图挣扎起身,却被穿皮衣的男人踢倒在翻侧的桌子边。

 “巴弗灭的门徒碰过的东西,人还能吃!!”

“对啊!想毒死我们吗!”

“或者他想让我们染上瘟疫!”

“撒旦徒去死吧!”

其余几名同伙也污言谩骂,对那可怜的家伙拳打脚踢。那人抱成一团,勉强护着要害部位,始终不肯求饶。

Tsuyoshi看得怒火中烧。

餐厅里这么大的动静,一旁众多围观者竟然视若无睹,甚至有人开始继续吃饭!

 “这些家伙太过分了!!”

他屡起袖子几乎就要冲出去,却被Ralph紧紧地拽住手臂。

“别多管闲事!这些家伙可是巨岩帮派的!”

“所以你们都怕得像老鼠一样缩起来了?!再这么下去,那个人要被打死了!”

“为那种人跟黑帮交恶不值得!那家伙可是……”

那边传来一声闷响,那人被踢中要害部位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

“不给点颜色瞧瞧不知道我们厉害!欠操的家伙!”

混乱中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立刻惹来回应:

 “喂喂喂,这话说不得,保不定哪天这家伙饥渴难耐真的会来诱惑你耶!”

众人轰然大笑。

皮衣男人示意他们停下,单手粗暴地抓着那柔软细长的褐发将那人拉了起来,此时Tsuyoshi才看见,那人的身材比围攻他的人整整小了一圈,像一只落入陷阱的无助的雏鸟。

“喂,有本事就来诱惑我啊,鸡奸者!”

面对不堪入耳的侮辱,那人却是一言不发,忽然双手握住对方抓住他的手,一根一根将对方的手指掰开,同时慢慢地站起。皮衣男人吃痛被迫松开了手,却不等对方有喘息机会,立刻近距离地膝击他的腹部,致使他再次倒地。

不能再等了!

眼见恶党们摩拳擦掌准备再次上前施暴,Tsuyoshi摆脱了同伴的阻挠,冲开人群。

“快停手!”

他恶党们面对突如其来的介入者一时间停住了手。

那个备受欺凌的男人扶着杂物巍巍地站起来。Tsuyoshi走近欲搀扶,那人抬起头直勾勾地望向他。

然后,Tsuyoshi遇见了平生最明亮又最冰冷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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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漫长并似乎有些无聊的第一章,某些似是而非的设定或描写,全因作者本人知识量不足临急抱佛脚导致不过当做架空世界来看就萌大奶了吧。如果你看到这里,并且愿意继续追本文,本人表示衷心的感谢。下次我会尽快的(听着吧)。

本文角色似乎会很多,但基于本人对J家众人的熟悉程度有限不等,加上不愿让太多熟人炮灰便当的私心,除了某些关键的角色外,都以原创角色出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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